第六十九章 鹰击长空
任浩然喝声:“孽畜看剑!”运气于九龙剑端,一道金光疾穿而过,右首血蟒躲闪不及,七寸处早被穿了一口,蛇血四溅,却是鲜红颜色。
任浩然暗喜:“任某如此快剑,畜牲毕竟无法避过。”横剑欲待将血蟒挥作两段,却觉此蟒鳞甲坚实异常,饶是九龙剑这般宝剑,却也只能刺穿一处小口。
没奈何,任浩然只得先抽剑而出,不想左首血蟒是条雄的,与那受伤的血蟒本是一对,见他伤了自己伴侣,一双铜铃般大小的蛇眼一下子变成妖异的青蓝之色,蛇首暴起,对着任浩然张口竟喷出一股青气。任浩然知道厉害,闭了气向后疾退,不想此时双手之上隐隐传来灼伤之感,脑中也是一阵眩晕,脚步便慢了半步,终是中了几分青气。
任浩然勉力躲开雄蟒纠缠,退至数丈开外,待要运气逼出这青气中的少许毒素,却发现自己双手上曾被佘江绿血溅到之处肌肤尽已黑浓溃烂,蛇毒尽入血肉,眼看便要露出森森白骨,不禁一阵心惊:“这佘江以身饲蛇,不仅把自己炼成一个药人,更是古往今来第一毒人,比这两条血蟒不知毒了多少。我全身不曾有一处伤口,只被他溅上些许毒血,便已毒发至斯……罢了,舍了这双手罢,否则性命难保……”双眉一轩,将九龙剑向空中一抛,双手正对剑刃,一时双手齐齐断下。
任浩然闷哼一声,强忍剧痛,望了下面前虎视眈眈的一对血蟒,冷笑道:“好孽障,爷爷不用双手,也取了你们性命。”右臂衣袖振起,卷起地上九龙剑:“今日便学一学神雕大侠,再吃你爷爷一剑!”长袖飞舞,竟将长剑飞掷而出,倒与昔日西狂杨过飞石掷死蒙古大汗蒙哥的招式仿佛。
这一招来得突兀,风声阵阵,宝剑携着千钧之势,直取那条雄蟒而去,一道血光闪现,竟是雌蟒缓缓倒地,挣扎了数下,便不再动弹了。任浩然本拟运足最后一点真气,一剑将雄蟒立毙,之后徐图已经受伤的雌蟒,不想雌蟒护夫心切,居然拼了自己性命不要,替雄蟒挡下了这致命一击。
任浩然望着这一对血蟒,怔了片刻,终于长叹一声:“蛇犹如此,人何以堪?罢了,也是天意,我杀你妻子,你杀我报仇便是。”手中无剑,真气紊乱,余毒未清,眼下的任浩然的确不是这条痛失爱侣之蛇的对手……
猩猩滩日月教本阵,任我行心下忽然一沉,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,见四路人马依旧未回,不禁愈发担忧起来,对向天笑道:“向叔叔,我心下忽觉不安,怕是家父有失,不如我先带一些本部教众前去接应……”向天笑沉吟片刻,说道:“世侄不必太过担忧,令尊剑术造诣,早已冠绝当世,只是他已将甚么功名利禄、江湖名望尽数看淡,不愿显露于人前罢了。以他目下功力,杀那甚么佘江,绝对不会超过十招。”身旁一名十二三岁的黑衣少年忽地插口道:“青龙阵毒蛇众多,佘江也必是极高明的毒士,任伯伯武功固然极高,也难免遭人暗算,既然任大哥心有所动,必是父子心灵相通,便让任大哥去一趟如何?”却是向天笑之子向问天,平日跟着父亲学了不少兵书战策,年纪不大,已俨然一副“小诸葛”模样,颇能为父亲献一些计策。
向天笑道:“问天说的却也在理,接应兵力倒还有余,任世侄便点一些白虎教众去青龙阵接应一下罢。”任我行领命匆匆去了。
与此同时,朱雀阵中,玄武堂诸多玄武堂精锐弓箭手已按风清扬吩咐结成锋矢之阵,强弓劲弩,淬毒暗器,纷纷以漫天花雨的手法向半空激射。阵中鹰隼纵然皮糙肉厚,也架不住如此多的暗器好手的轮番攻击,一时半空秩序大乱,羽毛血肉四处横飞,鹰隼巨雕惨呼不断。
风清扬冷笑道:“原道此阵难破,谁知如此不堪一击。”话音未落,远处一声厉声呼啸,纷乱的鹰隼大阵猛地一齐拔高十余丈,脱离了箭矢的攻击范围,瞬间整齐无比的结成数排。风清扬沉声喝道:“诸位小心,变阵了!”
果然空中第一排十数只金雕齐声嘶叫,鹰翅一展,向着锋矢阵口急速俯冲而下。玄武堂众人连忙将暗器弓箭换了目标,全数瞄准了这一排金雕,然而金雕俯冲之速实在过快,暗器箭矢十有**失了准星,阵口的数十名教众不及躲避,俱被金雕的利爪尖喙撞得血肉模糊。
风清扬暗叫不好,喝道:“天罗地网伺候,莫走了这些杀人凶手!”阵中一批手执巨网的教众匆忙间出手,渔网钩索纵横而出。而金雕一击既中,不再恋战,数翅又飞至高空,回到了鹰隼大阵的末排,日月教的天罗地网终是慢了几分。
风清扬心道:“这些羽翼杂毛训练如此有素,看来是风某小觑了它们,只能一试倚天之锋锐了。”当即朗声道:“诸位不必慌张,这些杂毛的俯冲攻击风某一人挡了,你等只需施放暗器箭矢便是!记住,鹰隼俯冲之时,你等的准星压得略低一些,命中便高了!”
只见半空一排十余只秃鹫又是一声嘶叫,故技重施,再次向着锋矢阵人数密集处俯冲而下,风清扬清啸一声,寒光一闪,倚天出鞘,将身一纵,迎着这些秃鹫便是一剑横扫,数声凄厉的叫声响起,原来秃鹫尖锐的长喙俱被倚天剑一剑削断,风清扬身形顺势向下一沉,避开了激射而来的诸多暗器箭矢,有了风清扬这一剑横空出世,玄武堂教众这一击多数命中。这一排秃鹫落了单又受了重伤,再也无力飞起,很快便被众人乱刀分尸。
空中又是一排白雕集结成阵,白雕原是最为神骏雄壮,本待借着胜势一举冲破风清扬所设锋矢之阵,但眼见上一批的秃鹫居然尽数覆灭,无一生还,不禁心中惴惴,只是在半空盘旋不已,迟迟不愿再作俯冲,枉送性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