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六章 惊世赌约
五行旗芦棚方向传来数声冷笑,接着白、青、红、黄四道身影闪现,顷刻便已一齐掠至广场正中,与江惟淼交换了一下眼神,五人按五行方位立作一圈,隐隐似是一个小的阵势。而群豪大多还不曾看清他们何时起步,俱被这一手轻功镇住了,不免议论纷纷: “这五人想必便是五行旗的五大掌旗使了,的确是技艺惊人,无怪连普渡大师都如临大敌,要召集天下豪杰与之相抗了。”
普渡双手合十,缓缓道:“锐金旗钱鑫钱旗使,巨木旗柴正权柴旗使,烈火旗韩炎韩旗使,厚土旗庞墉庞旗使,四位难得光临鄙寺,老衲这厢稽首了!”一名五十余岁的红袍老者拱手道:“我等此来可谓来者不善,大师也没必要拘于礼数了。韩某习惯开门见山,既然武林各大门派俱已到齐,韩某便先将此次来意说明,也好让在座的诸位有所准备。”这老者生得极为高大魁伟,身披燕云赤铠、猩红战袍,背负一柄丈八錾金枪,枪头血红,充满了妖异诡奇之色,正是目前五行旗的第一号人物,烈火旗掌旗使韩炎。
普渡点头道:“韩檀越但说无妨。”韩炎冷然道:“诸位应当知晓,五行旗的主要任务便是监视并清剿武林中各路不臣之势力。自从五年前陆总旗主在丐帮被风清扬等人围攻战死,韩某便被君上任命为代总旗主,继续这一使命。韩某于五月接到君上密令,命我在今日率五行旗所有人马一举剿灭或是收服少林派……虽然命令来得突兀,但一个月用来布置却也足够……”话未说完,广场早已群情鼎沸:“狗皇帝欺人太甚,我们武林中人碍着他坐龙椅了么?五年前陆一枭已经搅出了多少腥风血雨,如今更加明目张胆,变本加厉了,让一万禁卫倾巢而出,居然只为剿灭一座千年古刹!”
普渡摆手示意群豪安静,又道:“韩檀越想必早已算到老衲会请来诸多援手。”韩炎道:“那是自然,五行旗的手段,五年前思过崖一战诸位已领教过了,是以大师不愿重蹈覆辙,定会去搬救兵。因此韩某索性直接约战中原武林的各大掌门,一战而定天下,省得再费许多心思。不过这武林大会的形式,却是出乎韩某意料之外了。”普渡摇头道: “皇上的密令只是剿灭鄙寺而已,韩檀越想要多造杀戮,只怕是违了圣意。”韩炎不禁大笑道:“五年之前,君上给韩某的任务便是在十年内剿灭整个武林,今日韩某多杀几个帮主掌门,往后便可少用几分力气,又有何不可?”场下又是一阵喧哗:“狗皇帝好大的口气,竟想把我们全灭了,与其坐以待毙,不如杀进紫禁城,反他娘的!”
普渡默运真气,口宣佛号:“阿弥陀佛,韩檀越戾气深重,恐怕已入魔道,再不醒转,悔之晚矣。”纯正内力以佛门狮子吼之法道出,转眼便将群豪喧闹之声压了下去。
韩炎环顾四周,笑容中露出几分嘲讽之意:“大师的狮子吼功力倒是不凡,只是你请来的这些援手似乎……”普渡道:“韩檀越修为虽然精深,但中原武林藏龙卧虎,也不容檀越如此小觑。”韩炎笑道:“大师此言,正合我意。韩某原也不欲在这千年古刹造下杀孽,因此有意与大师立下一个赌约来作化解,不知大师可有兴趣?”
普渡先是一怔,复又点头道:“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,难得韩檀越愿意不造杀孽,老衲恭敬不如从命,却不知是甚么赌约?”韩炎指了指五行旗五大掌旗使所立成的那个圆圈,说道:“大师请看,我等兄弟五人,粗通阵法,布下这座五行聚首之阵。韩某今日要与大师一赌,赌的便是中原武林找不出五个人能够攻破此阵!”场下群豪不禁交头接耳道:“这五人当真狂妄得可以,放弃优势兵力,竟欲以五对五,这摆明了欺我中原武林无人,是该好好教训他们一下了!”
普渡问道:“敢问檀越,何为破阵,何为未破?中原武林出战之人可有限制?”韩炎道:“将我等兄弟一一击倒,而你等五人之中只要还有一人站立,那便是破阵;如若不然,便是未破。至于谁人出战,韩某不作干涉,只要是参与此次大会之人,皆可上场。”普渡沉吟片刻,追问道:“规则还算公允,不知檀越想要以何为注来打此赌?”韩炎笑道:“若大师胜了,韩某即刻回师北京,并且承诺,只要韩某掌管五行旗一日,五行旗便有一日不再与少林派为难。”普渡道:“若是檀越胜了,又当如何?”韩炎冷然道:“若是韩某侥幸得胜,就请大师承诺,少林派从今日起完全归附**,寺内僧众皆受五行旗节制,永世不得反叛!”
在座群豪听得此言,均是倒抽一口凉气,普渡本人也是面色微变,双眉一轩,一字字道:“若是老衲不赌呢?”韩炎森然道: “少室山的山道已被我厚土旗挖通大半,地底埋了无数烈火旗的火药。若是大师不赌,韩某一声令下,千年古刹便会毁于一旦,并上到会的千余武林豪杰,俱都做了陪葬!”
此言一出,广场上登时大乱,群豪之中胆小怕事的纷纷离座,想要尽快下山。韩炎大笑不止,厉声喝道:“怕死的都别动!山脚下还有我八千精锐,各处下山路口已被封锁。这八千弟子都得了韩某密令,凡下山者,不管男女老幼,格杀勿论!”
群豪听得此言,一时不敢妄动,少数几个激愤的大呼道:“大伙儿并肩子上啊,山上只有他两千弟子,大伙儿一起动手,诛杀了这个疯子,再一齐杀下山去!”
韩炎苦笑道:“为了剿灭整个武林,不惜赔上自身性命与两千弟子,想要用火药来玉石俱焚,也许韩某是疯了。不过,疯子的赌约往往是最难拒绝的……”目视普渡,微笑着问道:“普渡大师,是也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