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 觊觎者死

 

　　先到了一趟狗蛋家，我的长剑和包袱都放在那呢。

　　狗蛋非常惊奇，他已经在村里到处宣传林大哥被罗汉爷爷收了当徒弟，现在我出现在他面前，自然是仙人下凡了。村民都出来围观，都好奇的来看罗汉爷爷的徒弟，从头到脚瞧了个遍，却发现样子跟他们差不多。

　　我不习惯被好几十双眼睛这样盯着，感觉像是在耍猴戏，赶紧溜到狗蛋屋里去了，村民不死心，挤在门外往里探头。

　　收拾了东西，偷偷塞了两锭银子在狗蛋枕头下，我告别村民出发了。

　　几经展转回到了衡山，我先去拜祭爹娘，然后去看望师叔和菁儿，到了刘府，见到了刘正风，他比以前瘦了不少，人也苍老了许多，我暗想以前见过的做官的一个个都脑满肠肥，怎么师叔反而变瘦了不少，莫非清官都是这么瘦的？

　　聊了一阵，我问起菁儿，他有些不自然道：“五个月前，有消息说你为了一个妖女，与嵩山王同预的儿子争风吃醋，最后勾结魔教徒众攻打镜湖庄，杀死了王安，还说你暗中下毒，是镜湖弟子死伤惨重。左盟主发下令旗，令五岳剑派全力捉拿你。菁儿得知这一消息，就去洛阳、华山一带找你了，还说如果……如果你有什么意外，她也不活了，我是拦也拦不住，唉……”

　　“菁儿对我情深意重，我决不会辜负她！”

　　“对了，平儿，那消息……说的都是真的吗？”师叔有些难以启齿。

　　我道：“师叔，你还不相信平儿的为人么？这事另有隐情，而且‘勾结魔教攻打镜湖’云云，全是无中生有。当时王安中毒，也只是被普通的毒蜘蛛咬伤，蓝凤凰说用内力很快就能把毒逼出来。”我详细给师叔讲述了一下当夜的经过。

　　他沉思了一阵，道：“平儿，这事情有点不对，极可能是个阴谋。”

　　“阴谋？”我疑惑道。

　　他继续道：“第一、蓝凤凰是五毒教教主，为什么会出现在镜湖庄附近？第二、她为什么对镜湖庄的情况那么熟悉？”

　　我沉吟半晌，道：“除非是她本来就打算要对付镜湖庄，我的出现只是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可利用的机会。”

　　他道：“王同预证实，他儿子确实是中毒而死，这说明蓝凤凰在这事上骗了你，当然，也有可能是另外的人下了毒手。还有更重要的一点，照平儿所说，你当夜是和蓝凤凰一起离开了的，之后不久，镜湖庄被魔教攻打的事情你应该不知情吧。”

　　我惊道：“镜湖庄被攻打？是魔教下的手？”

　　他点点头道：“不错，江湖传言，王安死后，头七那天晚上，镜湖庄被你带着魔教的人攻打，死了二十几个弟子。镜湖庄实际上就是一个嵩山别院，里面的弟子都是正规的嵩山派弟子。左冷禅对此事大为震怒。现在我当然知道这事跟你没关系。”

　　我若有所思道：“很可能我掉进了一个陷阱。不知道幕后操控这一切的到底是谁。对了，师叔有没有看到过我师父？”

　　“师兄两个月前回来过一次，说是正在暗中查探此时，但是还没有什么眉目。师兄你完全相信你跟此时无关，但是还没有找到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。”

　　“事不宜迟，师叔，我明天一早就出发去洛阳，定要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，还要找到菁儿，我欠她的，实在太多了。”

　　“我利用**的力量帮你！”

　　“万万不可，师叔已经金盆洗手，最好不要跟这些事有牵连，不然嵩山派人重提旧事，对师叔很不利，不但帮不了我，还会害了您啦！”官场黑暗，刘正风只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，没有强有力的靠山，事事都要看别人脸色，的确帮不了我。

　　刘正风叹口气道：“唉，确实是力不从心。那我密切注意一下**有什么这类的消息。”

　　我感激道：“有劳师叔了。”

　　两人一直谈到夜深。

　　第二天一早，我告别了刘正风，往洛阳进发。路上瞧见五岳剑派的弟子，我都避开，至于其他武林人士，倒也没有对我不利的。偶尔在茶楼酒肆听到有人谈论，说什么“小剑魔”林平之又在湖北现身，五岳剑派左盟主亲自追杀，二人在武当山下大战一千回合，打得是惊天动地，剑气冲天，方圆百丈之内草木尽断，最后林平之的辟邪剑法不敌左盟主的嵩山绝学，重伤败走，躲到深山里去了。讲得煞有介事，好像他亲眼见过，听的人都津津有味，也有人大叹没眼福一观天下顶级高手之战。

　　我听得好笑，什么时候我就成了“小剑魔”了，还学了辟邪剑法？知道江湖中有许多人喜欢信口开河，以显示他见闻广博，我全然不去理会。

　　又行了二十日，到了一个距离开封五十里的小镇上。这种小镇甚是荒凉，平素少有武林人经过，我一般都在这种地方落脚。

　　我一边低着头想事情，一边往阵里走，没几步，忽然有人从后面超上来，跟我撞了一下，接着一个恶狠狠的声音道：“你走路没长眼睛啊！”我最近心里很压抑，抬起头正要发作，却见面前是一男一女，男的瞎了左眼，女的瞎了右眼，两人各提着一条拐杖，杖身灿然发出黄澄澄之色，杖身甚粗，倘若真是黄金所铸，份量着实沉重，这一男一女都是四十来岁年纪，看起来像是江湖上寻常的落魄男女，却携了如此贵重的拐杖，透着说不出的诡异。刚才被我撞到的就是那个男的。

　　那女的道：“你干嘛跟一个书生一般见识，他那把剑怕是用来吓唬人的。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办，不要在这耽误了时间。”说完拉着男的就走，边走边聊着什么。

　　我气量虽不是很大，却也犯不着因一点小事而跟人过不去，摇摇头，正要继续走，忽然隐约听得那男人口中说了“青城派”三个字。青城派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，我顿时杀意大起，决定跟过去看看。

　　那两人走了一阵，转身进了一家饭店，我也跟着进去，瞧见那一男一女正坐在了两条长凳上，旁边还有另外五个武林人士，各坐一条长凳，身边兵器各异。七人呈圆形围着一人一桌，桌上放着酒壶筷子，几碟小菜，一柄出鞘长剑。

　　看到此道人，我心中立时升起了嗜血的渴望，因为此人不是别人，正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。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，在福州时我全家所受的折磨，还有爹娘的惨死，每想起一个画面，我的杀气就盛了一分。

　　此时众人都没注意到我的到来。

　　“姓余的，乖乖把《辟邪剑谱》交出来吧，我们可以留你一条性命！”发话的是一个头陀，长发垂肩，头上戴着一个闪闪发光的铜箍，束着长发，桌边放着一对弯成半月形的虎头戒刀。

　　另一个五十来岁，持短刀的妇人道：“跟着矮子多说什么！先宰了他，再搜他身上！”

　　“万一宰了他而搜不到剑谱岂不糟糕？”

　　“找不到就找不到，有什么糟糕，我们得不到，别人也别想得到！”

　　“哦？是想夺取我林家的《辟邪剑谱》。哼，都是祸害，一个都不能留！” 想到这，我走到众人旁边，哈哈一笑，道“杀了那矮子也没关系，我知道剑谱在哪啊。”

　　“哦？你知道？”一个脖子和肩膀上盘了两条蛇的中年花子扭头疑惑的看着我。

　　余沧海也看到了我，冷笑道：“林平之，我正找你呢，想不到自己送上门来！”

　　“他就是林平之！”各瞎了一只眼的男女惊道，语气中似乎在惋惜刚才为什么不把我抓了逼问剑谱。

　　“哗啦”，众人均提起兵器，迅捷的站起来，将我围在中间。

　　“好！今天就先放过了姓余的，还是你来说剑谱下落吧！”

　　“大家小心，他练了辟邪剑法！”

　　“哼，他练得还不到火候，不然也不会被嵩山派追杀得好似丧家之犬！”

　　我差点气死在这里，他们居然以为我练的是辟邪剑法。“哈哈……”我一阵放肆的大笑，狠狠道：“觊觎剑谱者，死！”

　　话音刚落，长剑出鞘，漫天剑光闪起，猛若奔雷、快逾闪电。自从九阳神功练到第四重，我内力大增，剑法更加随心所欲。

　　一个回合下，一僧一道被我斩下右手，退到一边，点穴止血，痛得满头大汗。其余人均告负伤，余沧海肩头中了一剑，伤口并不深。

　　我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，剑势再涨。半只眼的男女举起拐杖当头向我猛砸下来，我一个错步，长剑在二人咽喉一闪而逝，好似春风抚过，又似情人的亲吻。二人的拐杖举在半空，咽喉出现一条细细的红线，慢慢扩大，喉咙发出“咯咯”之身，接着颓然倒下。

　　再看余沧海，肩上又多一条伤口，却不致命。

　　众人在一瞬间就两死两重伤，都萌生了惧意，持短刀的妇人眼睛已经在往外面偷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