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 五岳合派（中）

 

　　晚上，我和师父莫大先生在议事厅谈论五岳合并一事，陆柏丁勉被安置在厢房休息。

　　“平儿，白天的事，你听得很清楚吧？”

　　“是，师父。”

　　“你怎么看？”

　　“师父，这次五岳并派可以说是势在必行。”

　　“何以见得？”

　　“左冷禅为了五岳并派，已经筹备了很久。现在，照陆柏丁勉所说，泰山派相信已经答应了，特别是经过了上次泰安一战之后，泰山派损失不小，知道凭一己之力，确实难以对抗魔教，所以定是积极支持并派。而恒山派，定逸、定静、定闲肯定是不会赞成并派的。”说到这，我想起了金大师原著中，定静为嵩山派伪装日月神教所杀，而定逸、定闲则是死在岳不群手里，若非令狐冲碰巧接掌了恒山，即使五岳不并派，只怕恒山从此也要归附于华山或是嵩山了。“不过，即使‘恒山三定’不同意，左冷禅也有应对之策，总之就是，恒山，并也得并，不并也得并了。另外，他们利用我来逼迫我衡山，不怕师父你不就范。而华山，态度应该说是不明确的。”练了辟邪剑法的岳不群自然是积极支持并派，但是现在的岳不群，就武功上说还差了左冷禅一线，当掌门没了希望，因此，他是否支持并派确实还不明确。

　　想到恒山，师父不解道：“如果‘恒山三定’不答应，左冷禅还敢用强不成？”

　　我笑了笑，说：“明枪易躲，暗箭难防，恒山派一直以修行为主，三位师太也是清心寡欲之人，不喜江湖争斗，如果被人有心算无心……”话语说得比较客气，其实我想说的是：恒山的几个老糊涂，实在笨得可以，一旦暗算她们，她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当然，对着师父，这话说不出口。

　　师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。正要说什么，却被我用眼神止主，我把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，说：“师父，上次我确实是被蓝凤凰利用，当时我根本不知道她是邪教魔女，后来王师叔的公子被蓝凤凰害死，我才知道自己背了魔教妖人的黑锅。幸亏左师伯无所不知，了解到我的冤屈，只轻惩我的过错。师父，为了我们五岳剑派的将来，我们应该支持并派。”

　　师父虽然奇怪我怎么忽然说出这种话，但他也隐隐知道了什么，顺着我的口气道：“是啊，平儿，今天我已经答应了陆师兄、丁师兄，并派大会一定是要参加的。”

　　“师父，左师伯武功高强，深不可测，依徒儿看，五岳派掌门的大任，非左师伯担当不可。”

　　“平儿，谁能当五岳派掌门，这种大事怎能随便评说！不过你说得其实很对，若要论谁最有资格做五岳派掌门，确实只有左盟主。”

　　房内静了片刻，我轻笑道：“已经走了。来人武功不弱，我敢肯定是陆柏二人。”

　　“想不到我当面答应了他们，他们还不放心，跑来偷听，真是阴险。不过，平儿，刚才我都没有发觉有人偷听，你竟然能察觉到，功力进步很大啊，怕是师父，也不是你对手了。”其实从我回到衡山的那一刻，师父看不出我武功的深浅，就已经知道我的武功已经超越了他。

　　“师父，在逃亡途中，徒儿偶有奇遇，所以武功进步了一点点。”

　　师父满意的点点头。

　　第二天，陆柏丁勉离去。距离五月初五尚有两个月，从衡山到嵩山只须二十余天，我们也不着急着走。

　　令我奇怪的是，左冷禅要开并派大会，为何又放过我？难道不想要辟邪剑谱了？没理由啊，那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。并派之后的五岳派掌门，也是要靠武功赢回来，没有了辟邪剑法，左冷禅凭什么竞争这个掌门之位？左冷禅做事老辣稳重，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，他都不会冒险，难道这次他已经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？想了很久，我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得到了他自己认为超越了辟邪剑法的武功，才让他如此有恃无恐。

　　如果是这样，我该怎么办？直接上场去和他拼，试他到底练了什么武功吗？这样不妥，即使我出手把他打败，又能怎样呢？他们可能让我当这个掌门吗？如果，有一个人，身份地位和武功都够资格当五岳掌门，由他来试左冷禅的底细，这样就完美了。谁是最合适的人选呢？

　　忽然，脑中灵光一闪：岳不群！想个办法让他练了辟邪剑法，他自然会与左冷禅争的。

　　于是我开始构思，如何心安理得的把剑谱拿给岳不群。毕竟练这剑谱有那可怕的“副作用”，我既要把剑谱给了岳不群，又不能惹得岳灵珊和令狐冲甚至整个华山派的仇恨，这两全之策，的确不好想。

　　第二天，又有人来拜访衡山，而且来人居然是——岳不群父女。有句话叫什么来着，踏破铁鞋无觅处，得来全不费工夫。等到合适的机会，嘿嘿，岳不群，就等着当太监吧……我阴笑了一阵。岳不群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，暗道自己紫霞神功已经很深厚了，没理由会得感冒吧……

　　“莫师兄，上次一别，已匆匆数月，莫师兄神采更胜往昔啊。”岳不群的笑容，怎么看都那么的真诚。

　　岳灵珊愁眉苦脸的，看到莫大先生，强挤出一丝笑，道：“莫师伯好。”

　　师父还礼道：“原来是岳师兄。看岳师兄气色颇佳，紫霞神功定是又有突破。”

　　岳不群摆手笑道：“略有精进，不值一提。”

　　师父陪同岳不群、岳灵珊进了正厅，我在一旁陪伺。师父与岳不群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些不着边际的，气氛并不是很活跃。沉闷了一阵，岳不群说：“莫师兄，平之年纪不小了吧。”

　　师父暗道“来了”，随意说到：“是啊，平之今年二十有二了。”

　　岳不群道：“小女灵珊今年刚满十九，我想把小女许配给平之，不知道莫师兄意向如何？”

　　我一听，眼睛立时瞪得老大，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。而岳灵珊更是委屈之极，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，愣是倔强的不让它流下来。

　　师父这才知道岳不群竟是来做媒的，道：“劣徒平之怎配得上令媛呢？”就连瞎子都看得出来，岳灵珊是不情愿的，师父当然要慎重考虑了，毕竟是我的终身大事，马虎不得。

　　岳不群大声道：“平之一表人才，武功高强，行侠仗义，又是莫师兄的关门弟子，所谓的配不配得上是从何说起的啊？”

　　师父说：“平之已经长大了，他的婚姻大事，我想，还是由他自己决定比较好吧。”

　　岳不群显然不依，说：“父母之命，媒妁之言。现在平之父母亡故，而莫师兄是平之的师父，这婚事，自然是由莫师兄来定啊。”

　　我简直服了岳不群，不知道他是吃错了什么药，怎么这么想把女儿嫁给我？换了是第一次上华山，我肯定会同意的，可惜现在，我明知道岳灵珊跟令狐冲相亲相爱，又怎么可能横刀夺爱？难道，岳不群是为了……辟邪剑谱？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。

　　师父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，叹了口气说：“只是平之跟我侄女刘菁情投意合，我已和刘师弟谈好，准备选个良辰吉日把婚事给他们办了。现在岳师兄又……这个……唉，这个……实在让我很为难。”

　　岳不群脸色微变，随即又恢复了正常，道：“小女灵珊一直都比较喜欢平之，如果平之不嫌弃，可以让她做小的……”

　　我立即在心里破口大骂，这伪君子也太可恶了！我已经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肯定，岳不群是为了辟邪剑谱来的，现在为了达到目的，竟然不惜葬送女儿的幸福。当真是“人至贱则无敌”！哼，我正愁没机会给你，现在是你自己想要，我就成全你吧！

　　这时，岳灵珊忽然站了起来，头埋得很低，向师父和岳不群道：“莫师伯，爹，灵珊先告退一下。”得了允许就下去了。

　　我亲眼看到一滴水滴留在了岳灵珊刚才站过的地上。觉得无趣，也告辞出去了，其实主要是想找岳灵珊聊聊，当然不是拉近关系，只是问问她令狐冲的近况等等。我，绝对不会拆散她二人的姻缘。

　　我出去之后，岳不群道：“莫师兄，你看，平儿对小女还是挺关心的。”……

　　我到了外面，看到岳灵珊正在一条小溪旁坐着流泪，忙走过去。“岳师姐……”我想说点什么，却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
　　“你来干什么！”岳灵珊见了是我，愤怒的说。

　　“我……”是啊，我来干什么？

　　“我爹要把我嫁给你，你开心了吧！”她的眼神里充斥着狠唳。

　　“岳师姐，我对你并没有非分之想。我知道你喜欢的是令狐师兄。你放心，我会明明白白告诉岳师伯，要他打消这个提议的。”无缘无故被人这样说，我心里其实很不舒服。

　　“哼，不用惺惺作态了！上次你来华山的时候，我就看出来你喜欢我。这次，你会劝我爹打消他的决定？”岳灵珊不相信道：“况且，就算你去劝我爹，他也不会同意的！”

　　“我一定可以让他同意！岳师姐，我不是一个花心之人，我已经有了菁儿，我一定会劝你爹的。”

　　“嵩山派费彬来过华山了，说是要五派合并。我爹他没办法，已经答应了。我爹说，只有我嫁给你，凭你林家的家传绝学，他才有希望保住华山百年基业。平之，我求求你，你就帮帮我爹吧，念在大师哥的份上，你就帮帮我爹吧。”

　　我虽然很想把剑谱送出去，但是岳灵珊的话也太伤我的心，说：“岳师姐，那是我祖传之物，我全家上下数十口都为了那剑谱丧了命，现在怎可轻易赠予别人？”

　　岳灵珊冷冷的看着我，冷漠道：“林平之，那是你的家传之物，你不帮忙我也没话说，也没资格说什么。但是，我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，为了你的武功不外传，怕别人超过你，打败你，就连我华山与你往日的情谊都不顾了。你，太自私了，我以前算是看错了你！”我知道岳灵珊误会了我的意思，但是也不多做解释，我林平之做事，只求对得起天地良心，别人如何评判关我鸟事！

　　岳灵珊见我不语，以为我是心中有愧，继续说到：“你既然可以忘记曾经的恩情，我也不再说什么了。你就守着你的家传武学吧，还要预祝你早日成为天下第一！”

　　我肺都要气炸了！岳灵珊说话也太伤人，心想这是你们自找的，又是你岳灵珊亲口求的我，将来出了问题，也就怪不了我了，想到着，我生气（一半是装出来的，一半真是被岳灵珊气到了）道：“好，他要辟邪剑谱，我给他！”他不仁，我不义。

　　岳灵珊终于破涕为笑。

　　靠，真是自作孽，不可活！将来岳不群出了问题，我就以自己并不知晓为借口推掉责任就行了，还可以反咬他们一口，嘿嘿……

　　于是告诉了她放剑谱的地点，装作不高兴的离开。

　　岳灵珊没有诚意的给我道了谢，然后去告诉他爹好消息去了。